Celebrity Life

香港導演彭浩翔做舞台劇《再生緣》的時候，團隊一致認為「張愛玲」一定要由莫文蔚來演—因為全香港女星唯有她夠叛逆、夠獨特，夠「心事重重」，又有如假包換的 lady 感—多變的莫文蔚，在⼤家眼中展現了豐富「色彩」，這是 2004 年的事。15 年過去後，莫文蔚仍然讓人覺得「獨一無二」，而且愈發精彩，「我已經完成了精彩的人生上半場，雖然不知道我的下半場會怎麼樣，但至少我知道我的下半場要做什麼，這就很讓人興奮了！」今天怎樣，明天怎樣，從來沒有特別設計，但她隨時隨地都準備好，「機會來了，我就接住。」

用這一段做開頭，其實是聊到了莫文蔚的「終極夢想」—音樂劇，而且並不是演一齣舞台劇（這件事，她在2004年的《再生緣》做過了，2006年的《吉屋出租》也做過了，而且還是亞洲第一人），而是成為一位創作者，甚至是音樂劇的製作人，「我很愛音樂劇表演，它跟做歌手完全不同，參與演出的人必須同時進行歌唱、舞蹈與演戲，還要跟觀眾互動，難度很高。」興高采烈地說著音樂劇是完全不一樣的磨練，「非常期待」的她，眼神散發著光彩，「這是可以直接與觀眾互動，從他們的眼中看到感動的表演。」莫文蔚說，她期待一個屬於華人社會的百老匯，「讓所有創作者與表演得以展現自己最精彩一面的場域，這多麼讓人期待呀！」說她「野心很大」，莫文蔚大笑，展現了她率真的一面。

率性而認真

「率真」這個詞，用在莫文蔚身上再適合不過。這場封面拍攝敲定的很乾脆（「我們一月底剛好就在台北，那就『順道』一起聊聊！」莫文蔚的經紀人Joey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這此拍攝），拍攝原則也很明白（也很簡單），事前在拍攝規劃時，唱片公司在WhatsApp很明白地告知服裝需求：「Fur（真、假都不拍）及那些蛇皮、鱷魚皮不會拍。」這是莫文蔚的堅持。她是香港SPCA防止虐待動物協會大使，也是 World Wild Life Fund 的代言人，對她來說，動物跟人類都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，「我們要謹記同理的關愛，希望所有野生動物可以永遠自由自在的生活，這是我最大的心願。」對她來說，動物的毛皮屬於牠們的身體，「這些不屬於人類。」為了穿上美麗的皮草而殺害無數小動物，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，「有很多其他可以替代的方式，不一定非皮草而已。」「率性」而「真實」，這是我們遇見的莫文蔚。

雖然率真，但莫文蔚是多變的。她的音樂風格多變，可以是可愛的《愛我的請舉手》，也可以是深情的《慢慢喜歡你》；她的電影角色也多變，可以是《食神》中「情和義，值千金」的火雞姐，也可以是《心動》中深情不悔的陳莉，對她來說，「表演」是她從小就一直嚮往的志向，「我完全無法想像，如果沒有表演的莫文蔚，會是個什麼樣的人。」說自己3歲就立定站上舞台的她，喜歡舞台上多變的自己，「這樣比較好玩。」

她的身分，也是多變的—莫文蔚是歌手、也是演員，她喜歡嘗試各種不同的角色，想表演、想創作，也想活出與眾不同的人生，不過，回到最初，她對於自己人生的執著，卻未曾變過。今年，她跟丹寧品牌合作，設計了一款牛仔褲，她在褲子上玩了一點小巧思—用蕾絲把丁字褲的線條「烙印」在牛仔褲上，呈現內衣外穿的意象，她笑說這呈現「女性的內在也跟外在一樣美」的想像，其實在2005年的寫真書中就已有的靈感，「我喜歡在創作中說一些我想說的話，2005年，我是用照片說話，而現在，我是用創作說話。」雖然觸媒變了，但她的初衷—女生最美的地方，其實是自己的內在—依然不變。

莫文蔚受大家喜歡，並非沒有原因。去年年底她在小巨蛋的25週年演唱會幾乎座無虛席，而且年齡層橫跨好幾代—在現場你可以看到爸爸帶著小孩，夫妻、情侶手牽手入場，而她的每一首歌似乎也都能引起情緒的漣漪，跟著哼唱有之，隨著節拍鼓掌有之，而莫文蔚也不吝惜地展現她最精彩的表演，對喜愛她的觀眾給予熱烈回應；她也不吝惜把掌聲分享給團隊夥伴，那天現場，整個encore可以說是「提早」的慶功宴，莫文蔚花了「大篇幅」時間介紹她演場會的幕前、幕後工作夥伴，而且還在舞台上「玩開了」，問起這一段，她回答地很謙虛：「我其實並不厲害，只是很努力，而這些夥伴才是讓演唱會精彩的元素。」一場好的演唱會不會只靠一個歌手，永遠都是團隊作品，在舞台前後每一個崗位的人都很重要，「一個都不能少」，不然就不完整、不完美了，「因為，有他們才能成就我們拼了命做出來的成果。」

玩得有個性

出道25年，她的確喜歡表演，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，喜歡把自己最精彩的一面表現出來，「我喜歡表現自己，就覺得很開心。」不過，她最喜歡的演唱會段落，卻是演唱會前那一小段 moment：「你知道，演唱會的準備很忙，但在所有準備就緒後，做完最後彩排回到化妝間，我喜歡在夥伴們幫我做最後整理、補妝的時候，在什麼音樂都不放，什麼聲音都沒有那個完全安靜的氛圍中，在腦中把整場演唱會的流程再走一次。」在腦中體驗自己的表演，是很有趣的一種情境，「那種感覺，很舒服。」這時的莫文蔚，很哲學家。

她享受生命的每一刻，但卻不會想要停在哪一個時間點，「我會更期待我人生的下一刻。」這可能是好奇心，想知道下一刻自己會發生什麼事，「就像看小說一樣，我永遠期待下一段劇情會如何發展。」轉著大眼睛，期待挑戰自己的未來，這一刻的莫文蔚，很像小女孩，「這或許是一種『愛玩』的心情，只有玩過、享受過、嘗試過，人生才豐富。」她喜歡嘗試不同的體驗，不喜歡一件事重複太多次，「如果一件事做過幾次，我就會想如果這邊改一改會變成什麼模樣，會不會更好玩？」

問起她如何「評價」莫文蔚這個人，她大笑：「應該是活得很開心的人吧！」對她來說，人生很多事情都是「玩樂」，於是乎對什麼事情都有不小的好奇心，而電影讓她得以體驗不同的人生，更是過癮的一件事，「如果演的角色都是自己，那真的很無聊。」雖然她覺得不少人把她定型，覺得她適合演比較強硬、堅毅的角色，「就像我這幾年演了好多次的女警！」雖然笑說自己也想演「玉女」或是柔弱一點的角色，但卻因為長得「太現代」而沒有機會（「很不公平！」），但莫文蔚還是很愛她的演員生涯，「特別好玩！」她期待與自己的形象完全不同的故事，讓她得以體驗不同的生活型態，「像是古裝片的俠女，有些特殊的情懷。」雖然笑說做演員是「出賣自己的私人感情」，莫文蔚其實還蠻喜歡這樣的情感投射，因為把自己經歷過的情緒放進角色中，似乎也是一種另類「檢視自己」的方式，「從角色走出來後，會更知道怎麼去愛自己。」「愛自己」並不是自我膨脹，覺得自己「超厲害」，而是透過自我檢視找出自己的優缺點，「不斷地讓自己變得更好。」這時，懂得「對自己好」的莫文蔚，又「變」回了哲學家。

這次演唱會結束，莫文蔚說自己想休息一下，「雖然沒有實際的安排，但一定要遠走高飛的。」說自己想要安排一段「舒舒服服的流浪」—可以不要設定太多行程，輕鬆一點，到了一個地方如果覺得不錯，就多留一點時間，「另外，我想看書、看電影，把過去很多沒有時間看的，慢慢看完。」很久沒有休息，的確值得這樣很奢侈，但卻很有韻味的享受。自認為「很難退休」的她（「哇！七、八十歲還要在舞台上，很累耶！」）的確喜歡舞台的風景，但邁入人生下半場，的確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作自己的表演、講自己想說的話（「雖然我很愛sexy的打扮，像是高跟鞋、絲襪或者蕾絲之類的，但如果六、七十歲還是這樣的打扮，我覺得不需要啦！」）。問她有沒有想過「60歲的莫文蔚」會變成什麼樣子？莫文蔚大笑，反應很立即：「應該還是身材很好！」沈澱一下，她還是認真地回答：「不管怎麼樣，一定要活得開心！」

（PROFILE）

莫文蔚 KAREN MOK

女歌手、女演員。

出道作：《karen莫文蔚》

代表作

歌曲：〈他不愛我〉、〈陰天〉、〈忽然之間〉、〈愛〉、〈如果沒有你〉、〈慢慢喜歡你〉

電影：《齊天大聖東遊記》、《墮落天使》、《食神》、《喜劇之王》、《催眠大師》

舞台劇：《再生緣》、《吉屋出租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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